青苹果糖糖

all德,喜欢小龙甜汤,不接受ai。清者自清不解释。
我最喜欢德拉科的坚韧,他可以无数次被冷酷无情的现实碾压,最终仍会站起来!

【刺青】 02

商略黄昏雨:

“Alpha信息素对omega有着极强的诱导性,反之,omega信息素也能对alpha造成干扰,甚至直接影响行动的成败。2004年就曾出现过这样的案例。当时,美国的猎鹰突击队第6分队夜袭阿富汗库尔那省山区,遭到当地武装分子的顽强抵抗……”

文化课上,教官对着关于如何调动生理机能使之运用到实际作战中的ppt讲的唾沫横飞,时俊青却一手支着脑袋看着窗外的蓝天发呆。

什么生理、心理健康,什么alpha、omega,什么阻断剂、抑制剂,跟自己现在有毛关系啊?有这点时间,还不如回寝室睡大觉。不过睡觉之前,要先去食堂打个饭。昨晚的红烧排骨真好吃,今天下课得跑快些,挑最胖最大方的那位大婶儿,对她笑眯眯的卖个萌,保管能多给点排骨……

“时俊青,时俊青!”

被点到名字的人回过神来,唰的从座位上弹起:“到!”

“上课时间你在出什么神?”教官把讲桌拍得震天响:“我刚才讲到哪儿了?遇到上述情况,在没有任何道具和武器的情况下,该怎么办?”

时俊青傻眼了,死命在桌子底下拿脚踹常剑雄。

常剑雄看他出糗正幸灾乐祸,突然接收到他的求救信号,不好视而不见,只得小声告诉他:“断水。”

“什么?”时俊青低头含糊的问。

“断水!”常剑雄提高音量:“令发qing期的omega进入脱水状态,就会迅速消耗他的战……”

“旁边那个,你很聪明是不是?”教官一个粉笔头扔过来,正中常剑雄鼻尖:“你们俩,都给我滚出去罚站!”

走廊上,时俊青捂着肚子笑到抽筋,常剑雄在一旁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好啦,还生气呢?”时俊青彻底笑够了,才有空伸出手去,将常剑雄鼻尖上的粉笔灰抹干净:“连累你罚站真是过意不去,这样吧,下次轮值我替你?”

“轮不到了,后天就出发,你忘了?”常剑雄挥开他的手。

“诶,对哦。”时俊青一拍脑袋:“三个月过得好快啊,我红烧排骨还没吃够呢。那我大不了帮你洗一次衣服呗,先说好啊,臭袜子你自己洗,我可不想被生化武器污染……”

他脑子转的快,常剑雄还在想着后天出发的准备,就被他硬生生拖着从红烧排骨绕回到补偿这件事上,刚要反驳他那句“生化武器”,时俊青又跳到了下一个话题:“你说,上面要选多少个人啊?是不是只要通过测试就算合格?”

“应该是吧。三十个人里面,怎么说也能进八九个?班长、老许和强子几个可不是吃素的,还有三班的大眼和宋阳……”常剑雄逐一分析着,完全没意识到,早在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对话模式,任由每一次的谈话内容被时俊青跳脱的思维牵着走。

“唔……”时俊青边数手指边点头:“再加上咱俩,可不得有十来个。”

常剑雄意味深长的看了他好一会儿,问道:“你觉得……咱俩能留到最后吗?”

“这不是废话嘛,我第一你第二,咱俩不进谁能进?怎么,对自己没信心?”他笑嘻嘻的伸手摸了摸常剑雄的头:“别怕,不是还有哥罩着你吗?到时候咱俩组队,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扫除一切障碍,携手冲向终点!我已经看到了,航空学院的大门正为咱俩打开!”

“呵,你倒是挺乐观,”常剑雄不置可否,按下心底那个阴暗的想法,顺势把话题岔开:“别以为我刚才没听见,谁是谁哥啊,没大没小……”

“谁厉害谁是哥咯!”

……


两天后,三十个新兵蛋子经过了全国各地的初选,经过了三个月的魔鬼式集训,经过了身体、心理、智力、家庭背景的全面考量和筛选,终于进入了最后一轮、也是最为残酷的一次选拔。

三十个人被分成两组带上直升机,丢进了中国南部一处边境地带的丛林去自行生存,寻找并打击消灭一路上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到达终点所在的大本营。


那时的他们还没摸过枪,没有接受过任何真正的历练,却要应对一支经过特训的老兵队伍的随时袭击。第一个晚上就有六个人因为缺乏警惕而被淘汰,失去了继续走下去的资格。幸存下来的人为了逃避追逐,精疲力竭却不敢入眠。如是三天,有人的精神开始崩溃,大家才开始意识到这场选拔并非儿戏。

所有人已经只剩下了生存的最基本渴求,捉到一条蛇、一条鱼可以毫不犹豫地撕扯开了,连肉带血地咬下去。整个身体都是麻木的,像机器一样奔跑、追逐、攻击,没有语言用来抱怨,这场选拔不仅是对体能的挑战,更是对精神的巨大考验。有人咬紧牙关拼了命想要走到最后,有人早已彻底崩溃,主动拉响了随身报警器,呼叫总指挥部派人将自己带离这片地狱般的雨林。能够战斗到最后的,都是体能和意志极其强悍的勇者。

到第八天时,队伍只剩下十三个。 第十八天,五个。

第二十一天,作为剩余三人其中一员的时俊青躲在草丛里大口喘气时,忍不住问常剑雄:“你说你,你图什么呀?”

那时,他们刚躲过一名伞兵的突袭,匍匐爬过蜿蜒的溪流,浑身裹满泥泞,耗尽最后一丝力气趴在溪边的斜坡上休息。

常剑雄呸了两声,吐出口中的泥沙,反问道:“你又图什么?”

“我还不简单吗?从小就有个蓝天梦,想当飞行员驻守边防,保家卫国。你跟我不一样,人家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可你呢,一出生就住在罗马,家里给你铺好了康庄大道你不走,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偏偏要来走这荆棘小路?”

“那是别人以为的罗马,又不是我的。”

“那你的罗马在哪里?”

“……”

常剑雄被问到了。从小到大,他只是渴望得到他那有钱老爸的认同,不想一出现在众人眼前,就被贴上“常爱国的儿子”、“常氏少东家”的标签,不想在南家伯父带着儿子女儿们来家里做客时,被那个脑力发育过盛成天叼着个棒棒糖的小丫头片子比下去。他拼命参加各种活动、竞赛,内容和过程是什么并不重要,只需让人记住,最后的赢家是他常剑雄,就已经足够了。

至于为什么来蓝天利刃?因为这是全国最难进、最严格、也最苛刻的特种兵训练营,一旦通过选拔,他身上便能贴上至高无上的光荣标签。而为了保证这枚标签的含金量和唯一性,通过选拔的最好只有他一人。

他看了看旁边的时俊青,从背包里掏出一块压缩饼干一分为二,像是要弥补那点儿心虚的想法一般,把稍大的半块递给时俊青:“吃吧,吃饱才有力气赶路。”


他还要靠时俊青一起组队扫清障碍呢,在到达终点以前,保存他的战斗力是很有必要的。

时俊青看了一眼他递过来的饼干,摇了摇头:“你吃,我不饿。”

不知怎的,从昨晚开始,他就不太有食欲,经过这一上午的奔袭,体力消耗这么大,他依然不觉得饥饿,只掏出水壶猛灌了几口水,站起身来往右边一指:“走吧,这个方向。”

常剑雄有些奇怪,但也懒得多问,三两口吃完饼干,继续上路。

到了第二十二天傍晚,按照指北针的显示,他们离大本营坐标只剩下不到五公里。

“和强子联系上了,他也在附近,正往目的地赶,说不定咱们可以提前汇合!”常剑雄兴奋的回头,却看到时俊青正蔫蔫的发愣。

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喂,你没事吧?”

时俊青有些不对劲,这两日一直提不起精神来,疲劳、嗜睡、食欲不振,一开始常剑雄以为他是消耗过度太累,但到今天,时俊青突然开始发热,脸上也泛起了不自然的潮红。


“你在发烧?是不是伤口发炎了?”常剑雄不由分说的蹲下身去挽起时俊青的裤腿,看到他小腿上昨天被毒虫咬过的伤口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变得发红肿胀,俨然已有化脓的趋势。

时俊青放下裤管,故作轻松的笑笑:“没事,这点小伤,等找到大部队处理一下就好了,趁天还没黑赶紧走吧。”

常剑雄心中却有了别的考量。此地已离终点不远,周围也没有别人,时俊青有伤在身又不设防,在这里制造个小状况让他顺理成章的被淘汰掉是最理想的选择。可是,这一路上,二人结伴而行,互帮互助,少了任何一个,或者换个其他人,都不一定能培养出这种程度的默契,让两人能成功走到这里。

他辛辛苦苦进训练营是为了什么,参加如此残酷的选拔是为了什么,他没有忘。

常剑雄的纠结和挣扎已经写到脸上了,好在他此刻半蹲着,时俊青也无暇顾及他的表情。眼下还是先找个地方好好计划周全再做打算吧。

他整理好表情,抬头对时俊青说:“这几公里说远不远,但是一路上难保不会有别的埋伏。雨林里面的虫子邪门儿,万一感染了是会出人命的。咱们最好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

时俊青刚想说我真的没事儿,就听到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声枪响。

“你听到了吗?”时俊青问:“是不是强子?”

“不知道。”常剑雄站起身来极目远眺,暗自在心里埋怨这强子不早不晚,偏偏这时候赶来,真是坏事。

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阵窸窣,随着叶片的晃动,有东西越来越近。

“强子,是你吗?”常剑雄朝他喊。

对方没有回应。

“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啊?”时俊青正准备站起来,就听“biu”的一声,一枚子弹破风而来。

“快卧倒!”

时俊青话没喊完,身体已条件反射般一把将常剑雄扑倒在地,子弹擦着他耳朵飞过,深深地嵌入身后的树干。

“艹!怎么会是实弹!?”

他们这次演练用的都是信号弹和空弹包,击中“敌人”最多喷出些带颜色的烟雾,绝不会造成危险,但眼前这枚泛着金属色的分明是货真价实的子弹,对方这一枪直指常剑雄头部,分明是想要了他的命。

两人的脸顿时变得煞白。

“他不是我们的人,快跑!”时俊青二话不说,拉起常剑雄就往旁边的树林里钻。对方一击不中紧追而上,枪声在身后接连响起。

“怎么回事?强子呢?”常剑雄脑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刚才那声枪响该不会……”

时俊青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先别说话,保存体力,我记得来的路上有个山洞,先去那里避一下。”

两人沿着来时的路线飞快撤退,绕过一片高地,时俊青往前面地势低洼处一指:“在那儿!”

说是山洞,其实只是一处因地表大树倾斜造成的地势坍塌,又经雨水冲积形成了一个隐蔽的坑洞,洞口被虬结的树根和垂落的植被藤蔓所掩盖,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两人就地一滚,顺着斜坡滚落到下方枯叶堆积的土层上,飞快爬进洞中。

黑暗的洞穴里飞出几只蝙蝠,狭小的空间内,时俊青和常剑雄紧紧挤在一处,听到彼此的心跳就快冲破喉咙。

来人追到此处失去了方向,一边对着密林乱放几枪,一边掏出对讲机用听不懂的语言骂骂咧咧。

外国人?时俊青和常剑雄在黑暗中借着微弱的光源交换了一个眼神,知道这次遇上了大麻烦。

这里地处南部边境线上,多的是走si贩du的团伙,估计是遇上了装备齐全的非fa入qin者,把他们当成正规军,直接开了火。

山洞屏蔽了信号,所有通讯手段都无法使用,可一旦出去发送讯息必然暴露目标。两人只得暗暗祈祷总部已经监测到异样,迅速增派支援。

来人的脚步声在周围饶了几圈,渐渐走远了。可经验告诉他们,此时出去,绝对是找死。

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常剑雄因急速奔跑升高的心率和体温都逐渐恢复了正常,身上的汗水也快晾干了,因此,从一旁的时俊青身上传来的热烫就格外明显。

从进入山洞之后,时俊青就几乎没吭过声。两人都不敢讲话,常剑雄就没在意,直到这会儿才发觉时俊青似乎陷入了昏迷。

“时俊青,时俊青,醒醒!”常剑雄伸手拍他的脸,压低声音唤他。

好一会儿,时俊青迷迷瞪瞪睁开眼:“水……”

常剑雄赶忙取下自己的水壶,摸索着凑到他嘴边,扶着他的头小心翼翼的喂他喝下去。

“好点儿了吗?你这是怎么了?”

从昨晚开始,身体就间歇性的开始发热。头脑昏沉,视觉下降,但感官却变得更敏锐了,过去很多被忽略的东西在此刻异常清晰,闹得他脑袋里也纷乱异常。

感觉到常剑雄正拿手帮他擦干下巴上滴落的水迹,动作间,恍惚闻到一股气息,像是在北方艳阳下晾晒过的银白色桦树皮,被一股脑儿扔进了篝火之中,烈焰灼烧,蜷曲,变形,在火堆中劈啪作响,在最红最烫时炭化为灰烬,散发出辛辣灼热的浓烈气息。

那味道如此熟悉,像是每天都会吸入的空气一样自然。却又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不是从鼻腔吸入,而是顺着每一个毛孔、每一寸皮肤爬进四肢百骸,流进血管,顺着血液一点点涌进心脏,再随着鼓胀的脉搏被挤压输送到每一个感官神经中。

时俊青蜷缩着身体,像落水之人抓住一段浮木般紧紧抓着常剑雄的领子,手背上暴起青筋,嘴唇发干:“常剑雄……你说得对,我肯定是中毒了,我完了……”

“不会的!我那是骗你的,咱们当时就把伤口清理干净,还注射了抗毒血清,你忘记了?”常剑雄嘴里安慰着他,心里却一阵阵发虚。

不管如何,时俊青这副模样都太不正常了,就算不是残留毒素造成的影响,也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只是想让时俊青出点小状况被淘汰,从来没想过要让他发生危险。眼下这情况,常剑雄已然心慌得不行,但时俊青明显比他更需要帮助,他必须强打精神镇定下来寻找出路,不然,两个人都得完。

“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时俊青烧得有些迷糊了,只听到前半句嘴里就开始嘟囔:“你这个臭小子……居然骗我……”

他越是紧抓着常剑雄不放,身体里的那股躁动和异样就越强烈,有什么东西要冲破阻碍,呼之欲出了。

“嗯啊……”时俊青受不了的发出了一声呻yin。黑暗中,那声音婉转,压抑,甜腻,听在常剑雄耳朵里,瞬间激起了一个惊雷。

他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久到已经快要被遗忘的11岁那年,每个周六的上午,常爱国都会让私人医生到家里来给他定期看诊,记录状况。这样不间断的持续了半年之后,某日,医生微笑着向常爱国汇报了喜讯。当天下午常剑雄就住进了24小时恒温的特护病房,一日三餐有专人负责饮食、照看起居,医生护士日夜巡查,三天后,他便在专业团队的精心照料下完成了平稳过渡,很快就以全新的身份回到了校园。

印象中,他也是有些难受的,可这些难受的感觉很快就被细心的呵护疏解过去了,以至于在看到时俊青的一系列痛苦反应之后,完全联系不到同一件事情上。

时俊青这二十多天以来,一直处于高强度的战备状态,吃不饱,睡不好,像一根拉满的弓弦,随时绷紧了神经,不断地透支再透支,整个人紧张又疲惫。掉过陷坑,中过埋伏,受过伤,中过毒……所有能想到的最糟糕的境遇,都在这二十二天之内经历了。现在这节骨眼上,竟然还要来这么一出。

就连常剑雄都忍不住叹气:老天爷,你是存心整时俊青的吧……

叹息传到时俊青耳朵里,令他的身体僵了一僵,半晌,认命般的把脑袋拱进他的怀里:“说吧,常剑雄……我是不是要死了……我要是死了你就别管我了,赶快去…集合点报道……我的蓝天梦,就靠你来实现了……”

喃喃自语,絮絮叨叨,像个交代后事的小老头。

“怎么可能,你别瞎想。”常剑雄伸手想把他的脸抬起来,触手处,摸到一脸的潮湿。

“……你哭了?”

“没有,汗太多了。” 时俊青蔫蔫的吸了吸鼻涕,把脑袋埋得更深了:“我都要死了你还骗我……”

“这次真没有。”常剑雄被他抵得胸口都疼了,不得不用上些蛮力,强硬地把他拉起来,扶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你好好听我说……”

时俊青的脑袋压在他的掌心上,目光涣散得快不能聚焦。

常剑雄伸出一只手,摸摸他汗津津的额头:“时俊青,你知不知道,你要分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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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渣攻的边缘徘徊,本亲妈很克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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