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玉露(五)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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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瑞缓缓放开老八,近距离的看他,然后盯在胡子上。忽然伸手去揪胡子,老八“啊”的一声,一把推开他,捂着嘴。罗瑞又扑过来摸他的脖子,虽然看起来不明显,但是摸起来还是能感觉到喉结。他又不甘心的双手按在胸上。手感饱胀柔韧有弹性,绝不是女人的胸。
老八瞪大了眼睛,看罗瑞的双手摸在自己的胸上,还捏吧捏吧揉吧揉吧的试手感。一下、两下、三下,四五六七八九十下!
他抬眼不可思议的看罗瑞。罗君子疙疙瘩瘩的说:“你。。。你真的是男的?”
“不~然~呢~”老八咬牙切齿的说。
罗瑞觉得这双眼睛在生气的时候也特别好看,瞪得溜圆溜圆。想到这里,手又情不自禁的捏了一把。
老八二话不说飞起一脚直踢罗瑞胯下。罗瑞拼死双手交叉下沉去挡,“啪”的一下只觉虎口被震得发麻。
“你、你这是断子绝孙脚啊?”罗瑞心有余悸,“这下真的可以确定是你了!我居然喜欢一个男人,还亲了男人!”
老八气不打一处来:“不是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
“是我妹妹!”
“你妹妹?”罗瑞一懵。
“我妹妹跟我长得很像,你认错人了!”老八梗着脖子瞪着眼,一副不信我就打你的样子。
罗瑞挠挠头:“那她……功夫和脾气也和你很像?”
“那当然!”
“那、那刚才真的是冒犯了!你刚才怎么不说?”
老八大眼又瞪起来:“你哪给我机会说了?上来就……”
罗瑞连忙摸了摸嘴唇,可是感觉很好啊!“失礼失礼,刚才真是冒犯了!对不住!”
老八瞥见一边的手提箱,岔开话题:“箱子里什么宝贝东西?连命都不要?”
罗瑞表情一秒严肃:“救人的东西。”
“救谁?”
“肯定不是日本人。”
老八点点头:“明白了。原来你是这种人。”
“哪种?”
“我刚才看见日本人追杀你了。”
“你就当没看见过我,你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老八低头失笑:“你知道我是哪种人吗?”
“你是洪门的。”
老八歪着头看他:“我本来就是亡命之徒。倒是罗公子你命好,读书留洋、家大业大,何必铤而走险?”
“民族兴亡,匹夫有责!那你为什么救我?”罗瑞直直的看着老八。
老八抹一把头发上的水,把贴在脸侧的一缕缕散落的发丝拨开。
“我不懂你们说的那些主义,但行走江湖讲究一个义字。除了兄弟小义,我还知道民族大义。刚才我并不知道是你,换了谁我都会救。”
昏暗的煤油灯下,罗瑞看着这个男子的侧脸,那刀削般的轮廓与精致的五官形成刚与柔的完美结合,简直是一个艺术品。而这番话,亦与他的容貌般令他动容。
“王尔德说过:我们都在阴沟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我这样的人革命并不奇怪,而你却不同。”
老八失笑:“你拐着弯骂我是阴沟里的一朵奇葩?”
罗瑞微笑,又继续说:“你我虽背景不同相识不久,但我却有遇见知音的喜悦。你……令妹借去的两本书恰好也是我最喜欢的。《飞鸟集》不知令妹看了吗?”
“好看吗?”
“令妹喜欢现代诗吗?”
“喜欢!呃……她说喜欢。”
“那她一定会觉得好看!我保证。”
老八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替她谢谢你。”
“喜欢的话,我这里还有很多书。令妹还记得我家的位置么?”
老八歪头看他,眼睛里意味深长:“她记得。”
罗瑞心说这个角度简直好看死了!
“令妹。。。那晚,我多有冒犯,不知道还是否介意?”
“江湖儿女,哪那么多扭捏!我送你上岸。这件干衣服你换上,别着凉。”老八说着,将自己的黑外衫扔给他,起身出去。
罗瑞看着他的背影,湿透的衣服完全贴在身上,斜削的肩膀,窄细的腰肢,修长的双腿,还有两瓣浑圆的。。。。。。罗瑞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老八回头挑眉。
“蚊子,有蚊子。”罗瑞笑得很尴尬。老八撇撇嘴正要走。“哎!”罗瑞又叫住他,“我叫罗瑞,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司徒靖。”
大岛坐在办公室里,穿着军靴的双腿翘在大班桌上。军官敲门进来,递上一份电报:“中佐,情报。”
大岛翻开看了一眼,然后喃喃的说:“租界,哼!今晚的抓捕行动怎么样?”
“报告中佐,击毙一个,另一个跳江。但是我们向江里射击,应该也是死了。”
“药品呢?”
“一整箱抗生素都跟着沉江了。”
“八嘎!一群废物!”
“嗨!”
“重要的不是这一箱药,我们要顺藤摸瓜找到上海的中方地下组织,还有他们背后的资金来源。帝国和美英关系紧张,一旦开战,必须切断他们的药品供应链。”
“嗨!76号在日夜监听电台,同时也在开展反间谍工作。”
“明天那个酒会,我也去会会上海的商界名流。”
黄埔中学的教师校舍里,中年教师莫先生,将刚收到的密码电报翻译出来后,热泪夺眶而出。他将电报纸点燃,喃喃的说:“同志,走好!”
罗瑞收到电报回复,只有八个字:“保持静默,等待命令。”
他靠在床头,借着台灯,打开一个怀表看。这是他从老八借给他的衣服兜里摸出来的。他摩挲着表壳,回想起昏暗灯影下那个侧脸。
诗人说:你微微的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等待得久了。
“可他是个男人,是个男人。”罗瑞喃喃自语。
一大早,洪门的兄弟起床,居然没有看见八爷练功夫,而是早早的搬了椅子在看一本新书。最奇怪的是,胡子居然刮掉了。
“八爷?怎么不留胡子不晒太阳了?”
老八眼也不抬哼哼了一句:“瞎折腾,没鸟用。”
今天的上海商界名流酒会,开在租界内的“夜玫瑰”歌舞厅。
罗瑞今天一身深色西装搭配宝蓝领带,皮鞋蹭亮。端着一个高脚香槟杯与人轻轻碰杯,琥珀色的液体缓缓流入口中。
一人走到近前说:“这位是上海商务印刷的罗公子吧?幸会幸会。”
罗瑞转过身看来人西装革履,三十多岁年纪,身材魁梧气宇轩昂,正端着酒杯笑盈盈的看着他。
“您好!正式区区在下。恕罗瑞眼拙,阁下是?”他也端起酒杯与来人一碰。
“我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大岛义夫,大日本皇军驻上海师团中佐,兼经济顾问。”
罗瑞微笑说:“幸会幸会!没想到您今天会光临酒会。”
大岛喝了一口酒,礼貌的微笑说:“我知道这里是租界,所以我今天不是以军方身份来参加,而是以一个商人的身份。来结交上海的商人朋友们。”
多福多贵跑来报告:“八爷八爷,不好了!”
正在看书的老八慢悠悠问:“怎么了?”
“地界儿上来了日本人,据说还是个大官儿!”
老八合起书皱起眉头:“什么人?”
多贵说:“我瞅了一眼签到簿,叫、叫大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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