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苹果糖糖

all德,喜欢小龙甜汤,不接受ai。清者自清不解释。
我最喜欢德拉科的坚韧,他可以无数次被冷酷无情的现实碾压,最终仍会站起来!

着迷 【常剑雄X时樾】 15

瑟傲天:

对于崽这方面,商太太是天使,而我是魔鬼。






15.




再怎么不忿,跟gp的合作也已经打了水漂。南乔于是把重心转移到科研,就这么一头扎进了实验室。




左右也没什么事,年关将近,时樾索性回了趟婺源。


冬季的群山已经没有了多少绿意,落了叶子的树直指天空。其中村落依山傍水,白墙黛瓦显得格外分明。这村子并不是婺源的旅游景点,所以没什么游客,处处都是淳朴的农家气息。天色近晚,有些人家的窗口漏出了明亮的灯光。


时樾的家是一座普通而典型的徽派建筑,青砖门罩、石雕漏窗,充满了古朴的气息。


院门没有关,越秀英站在门口,远远看到时樾的车过来,脸上露出了一个放心的笑容。她的眉眼跟时樾长得跟时樾跟像,只是看起来没有他那么锋芒毕露,显得更加温柔和善。


“妈,做什么要站这里等,这大冬天的。”时樾把车停在院子前,在车里尚不觉得冷,出来之后迎面的寒气真让他打了个冷颤。时樾让越秀英赶紧回屋里去坐着,自己把车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房子有些年头了,还是非常老式的格局。正门进去是堂屋,然后四个角分别是三间卧房和一个厨房。越秀英准备了热水和干净的毛巾,时樾绞干了毛巾擦了把脸,听到越秀英还在厨房忙活。


桌上早就准备好了晚饭,一盘红艳艳的荷包鱼,一盘明黄鲜亮的粉蒸肉,气味浓郁的水芹菜炒香干,还有越秀英手上端着的大碗排骨笋干汤。


“早知道就不打电话了,让你大晚上还这么忙。”时樾把汤碗接过来放下,带着鲜味的热气在小厨房里慢慢升腾起来,整个小厨房顿时洋溢着一种温暖的气息。


“胡说,我现在也不干农活了,有什么忙的。”越秀英被时樾带着坐下,拉着时樾的手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个遍。时樾大衣里面只一件纯黑高领毛衣,人显得十分精瘦,她忍不住关切道,“怎么又瘦了?还穿得这么少。”


时樾一向都坚持锻炼身体,只是每次回来都免不了被念“瘦了”,有点哭笑不得。不过大概所有父母看到长久不见的孩子,都会觉得他们瘦了。他顿时心里软软的,顺着越秀英的话说,“就是见着自己瘦了,所以回来找妈给补补。”


越秀英忍不住笑了,温柔地叮嘱他,“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跟个孩子似得。自己在外面一定要自己保重,多穿点。你自从……”她忽然顿了一下,眼见着时樾正在盛饭没注意她,才硬生生把原来的话吞了下去,“总之啊,你要注意保暖。”


时樾把饭碗放在她面前,声音有种莫名的潮湿与柔软,“妈,先吃饭吧。”


 


乡下的夜空澄澈明净,连星子都似乎比市里明显几分。这一片村落稀疏,一眼望过去,夜色里只寥寥点缀着几点灯光。


时樾站在院门口,平静的目光望向面前一片沉沉夜色。


身在繁华无匹的h市,他的脑子里总纠缠着诸多牵绊,忙着和各种各样的人打机锋。那些纷纷扰扰宛如一张密实的网,牢牢将他整个人兜住,裹缠得难以喘息。


时樾想起安宁,总感觉这一次再见面以来,她变得比以前更加难缠。


时樾想这大概是出身太好的人所拥有的通病,从心理上不能接受被拒绝,也总觉得别人是待在货架等着他们来挑。即便当初是说好的两散,只要安宁一起念,就还能给他带来无数的麻烦。


还有郝杰,也不知道发什么疯跟安宁一起乱来,这一次即刻飞行项目失败纯粹是被连累了。但是对于他时樾倒是可以完全放心,再怎么样郝杰至少不会害他。


真正让他头疼的人,是常剑雄。


时间过去的太久了,中间不知经历了多少事,于是时樾心里连怨恨他的感觉都变淡了。比起时樾后来碰上的人和事,常剑雄的过错真的没有那么要紧。


只是他又是一切灾难的源头,多少让时樾有些放不下。


 


这样宁静而柔和的夜晚十分难得,只有回到故乡,时樾真正感受得到这种安定。


时樾的思绪飘远,视线也抬高望向远处。梯田尽头稍往上则是那群山的轮廓,连绵起伏的山峦如流线一般伸展蔓延。夜空还残留着霞光的淡淡紫色,深沉又迷离的色彩投映在他的眼中,令时樾的目光忽然显出从未有过的柔软温和。


越秀英走过来,看他目光一错不错地望着群山,慈爱的神色中便流露出一点难过来。


时樾房里最新、最醒目的一张照片,还是他二十来岁时在军校拍的。穿着淡蓝色的空军军服,对着镜头做了个敬礼的姿势,像棵俊秀无匹的小白杨。


那时他的脸上洋溢着欢喜,眼里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这张照片是时樾入了军校一周后和信一起寄回家的,时父特意放大了挂在他房里。时樾模样长得好,从小到大留下了不少照片,都被越秀英按顺序排好了贴在墙上。


小时候看着顽皮又凶狠,大了也是好看得近乎锋利。她以前看着时樾,总怕他这样烈性子在外面要招惹事端。哪知道是厄运就先找上了他们,时父在外出了事。时樾就这么被生生地被摧折了,小白杨被狂风残忍地拗成了两段。


早几年全家还背着债,时樾不让越秀英操心这个,自己回来的次数也很少。后来债都还了,时樾每个月都回来看看她。那时候越秀英再看他,时樾一身的锋芒就已经被磨得十分内敛。她有点伤心,这内敛何尝不是表明时樾在外习惯了委屈。




然而再有一年,时樾在家里待得尤其久,久到满山的油菜从明黄花朵结成了纤长碧绿的菜籽荚。


但是那时候时樾的状态不好,很不好。


他整个人消瘦得厉害,又不能受风,柔弱得像个刚从土里冒出尖头的嫩芽。他最常做的事,就是裹着柔软的羊毛毯坐在门口,望着远处泛着烟岚的群山。


山间的风穿过梯田来到小院,时樾闭着眼睛,让人感到一种不能经受的羸弱。


那时候的忧郁和苦闷犹如一层暗淡的翳子,自此留在了他的眉眼之上,令他的眼睛再没有了照片上那样的热烈与希望。


 


军装之后,时樾再也没新的照片挂上过,就好像……好像他的人生就断在那年了一样。


越秀英被自己这不祥的念头狠狠地刺了一下,禁不住上前捉住了时樾的小臂。


“怎么了,妈?”时樾感受到越秀英的异常,回握着她的手,担忧道,“哪里不舒服?”


尤其在时樾这样略带着忧愁看人的时候,那层暗淡的翳子就越发明显。越秀英心里发酸,摇了摇头勉强一笑,“没事,就是觉得有点冷。”


时樾赶紧把她扶回堂屋里去坐下,忧心地询问她的身体,被越秀英回了两三遍“没事”才真正放下心来。时间还早,时樾刚回来也不觉得累,拖了张凳子坐下跟越秀英聊天解闷。


屋里暖意融融,越秀英心里的那一阵情绪过去,感觉心态也平稳了一些。


此时她又想起另外一桩事来,说:“俊青,后天县城东林寺有场祈福法会,我跟你洪婶婶一块去,你也去吧。”


东林寺的法会是历来就有的,固定的有两场,一场定在农历六月十九日——观世音菩萨成道日;一场就在年前的腊月廿五,作为寺庙终年法会。另有一些不定期的活动,都会提前在寺庙公布。


终年法会在县城也算小有声势,时樾小时候陪着越秀英过去几次。只是后来离家远了,时间上不容易迁就,也就错过了许多回。


此时有机会,他自然也愿意再去一次。


 


腊月廿五那天早上起了好大的雾,潮湿冰冷的水珠凝结在时樾的发丝和睫毛上,微凉的空气沁人心脾。他们出发的早,到时天色仍是晦暗。东方布满了淡紫云霞,几点星子在泛白的天空遥遥相望。


东林寺已经有些许来客,人们相携踏上台阶,神色无一不是虔诚万分。


寺院里准备好了百人流水宴,由着香客们自行取用。时樾起得太早没什么胃口,也被越秀英喂了一块清甜的米糕,仍是跟小时候一样的味道。


殿前香火袅袅,香炉里挤挤挨挨着众生的期望。求安乐、求富贵、求姻缘、求前程……一桩一桩焚香作路,以求自己的愿望能随青烟上达天听,最终能得偿所愿。


大殿上菩萨端坐莲花,眉眼温润和善,低眉慈悲地看着芸芸众生。


殿内忽然响起僧人的唱经声,此时天光从云层慢慢透出,刺目的亮光让时樾禁不住抬起手来遮眼。刹那之间,寺院内顿时仿佛注入了一汪金色的水。湿重的雾气被这悍然的金光穿透,渐渐消散,宛如水中被驱散的浮游。


一时之间,时樾觉得自己心头纠结的许多烦恼,都好似被这天光荡涤殆尽了。


 


越秀英跟洪婶婶已经约好了要去听禅,怕他觉得无聊,让时樾自己在周围转转。


院中合抱粗的菩提树把阳光分割成粒粒碎金,时樾穿过寺院,预备直接在寺外等她们。寺院左边一座大殿,门口摆着一盏一盏的莲花长明灯。小沙弥怕是刚入门还没定性,守着灯一点点地打瞌睡。


时樾心里一动,走过去用手指点了点桌角,温声道:“小师父,麻烦帮我点两盏长明灯。”


小和尚蓦地惊醒了,见到时樾还在一边等着他,知道是自己失礼怠慢了香客。


他赶忙拿出笔墨来,询问:“请问施主,对方叫什么,生人还是古人?生人留下生辰,古人留下寿终的时间。”


“都是已故之人,一位叫时安林,一位……叫时小叶。”时樾慢慢说完,低头把两人的时间交给小和尚。


小和尚看他眉间郁郁,心里不由有些恻隐。他把两盏灯快速准备好,引着时樾进入内殿。


“施主祈福的两人都是姓‘时’?我今天最早点的两盏长明灯也是姓‘时’,但是来求灯的却不是什么好人。”小和尚一边挂灯,一边同时樾说话。


时这个姓不是太常见,时樾也有点好奇,“他那么早来替人点灯祈福,也够诚心的了,怎么就不是好人了?”


殿内长明灯都是挂在一处,莲花座下坠着一块小小铭牌,写着各人的名字。小和尚挂好了两盏,时樾上前扶着他从梯子上下来。


小和尚抬起下巴往那群灯中一点,口中不屑道:“喏,那个人说要给他心上人祈福,却跟我要了两盏灯,难道他的心还有两颗不成?花心到佛祖面前来了,真是无耻。”


 


时樾本来无意一望,却看到那两盏灯下挂着熟悉无比的名字——一个时樾,一个时俊青。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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