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苹果糖糖

all德,喜欢小龙甜汤,不接受ai。清者自清不解释。
我最喜欢德拉科的坚韧,他可以无数次被冷酷无情的现实碾压,最终仍会站起来!

【引狼入室】1

商略黄昏雨:

凌晨三点,刘子光招待完最后一桌客人,利索的收拾完桌椅烤架,抬手抹了把汗,掏出兜里花花绿绿的钞票大致数了数,唔,今天生意还算凑合。

他解下围裙,吹着口哨走出后厨的小门,陋巷里乌漆嘛黑,只有远远的一盏路灯还在艰难的闪着微光,他掏出钥匙,摸着黑把卷帘门往下用力一拉。

“嗯唔……”

从脚下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刘子光头皮一麻,条件反射的弹出老远。

“卧槽!谁啊!!谁他妈躺我门口!”

卷帘门的卡槽边,一个黑乎乎的人影靠墙躺在地上,以极缓慢的动作捂住了脑袋,显然是被他关门的动作夹到了。

刘子光气不打一处来,上前踹了他一脚:“起来!死醉鬼,边儿去!”

那人气若游丝的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疼……”

“疼你还赖着不起来,快点滚,我要锁门了!”

这里是高土坡,本城有名的脏乱差棚户区,由于种种历史遗留问题,这里的房子一直没有得到及时拆迁。一到深夜,附近几条巷子的夜市一开张,这里就成了高土坡最热闹也最混乱的所在。醉酒的,打架的,聚众吸du的,当街搂着干炮的……刘子光的地地道道烧烤摊开张一年多以来,见多了各式三教九流,时间一长,对这些人也就没了什么好脾气。

此刻,他见那人半天不答,拔高了嗓门儿:“嘿!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儿?起来啊!喂,喂!”

刘子光弯腰扯起他两条腿,把人拖死狗一样拖到路边,刚回身关上门,脚脖子就被人抱住了:“别走……”

“咋地,还想碰瓷啊?”刘子光拼命蹬腿,无奈那人两条胳膊死死抱住就是不放,嘴里含糊不清的喊道:“救……救我……”

刘子光伸手推他,意外摸到一手黏糊糊湿漉漉的液体,他嫌恶的将手凑近眼前一看,鼻息间闻到一股浓烈的腥气:卧槽,血!

该不是被自己砸的吧?

“怨不得我啊,你自己好死不死要躺这儿的,活该!”刘子光有些心虚的小声逼逼完,察觉到事情有些没对,光是夹一下脑袋,也不至于流这么多血吧?

他有些警惕的把人翻了个身,这才发现他除了脑袋上的一点点血,裤子上还沾染了大片血迹。刘子光伸手在他腿上一摸,竟意外摸到了一个凹陷的孔洞,指尖在伤口上一压,又立刻汩汩渗出血来。

是弹孔?

被刀捅被棍子打过的见了不少,挨枪子儿的这还是头一遭见,刘子光皱起了眉。

这人是犯了事儿被条子崩的,还是被什么人追杀?无论哪种情况,这人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人,惹上就是一身骚。

刘子光避瘟神一样扒开那人紧拽不放的手,扶起靠在墙边那辆没锁没后座、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老式永久牌二八大杠自行车,掏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自求多福吧您呐。”

长腿一跨,踩着脚蹬子走了。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不知明早起来,会不会出现什么本市最新新闻:一男子深夜暴毙街头,疑似凶杀。

刘子光脑子一凛,猛一捏把手,硬生生刹住了车。

“操!”他重重叹了口气,调转车头飞快骑回烧烤摊后门,见那人仍一动不动原地躺着,胸口微微起伏,俨然有气出没气进,赶紧扯着胳膊把人从地上拖起来,脸朝下往座位上一放,嫌弃的说:“不是本大爷想救你,是怕你死在我店门口晦气,今儿碰上我,算你走运,算我倒霉!”

刚推着车子走出两步,那人就东倒西歪的滑到了地上,刘子光烦不胜烦,研究了半天,将人搬到前杠上,两条膀子穿过他的咯吱窝将人架起,又拿两条长腿从旁边一左一右把他夹紧,半搂半抱的将人固定在怀里,瘪着车胎,一路歪歪扭扭吃力的沿蛇形轨迹回家。

骑到一棵老树下的棚屋前,刘子光拖着他下了车,打开那扇勉强可以称得上是门的厚木板,按亮开关,把人往地上重重一扔,站在屋里吭哧喘气。

这家伙看着没几两肉,抱起来怎么就这么重?

刘子光打开冰箱摸出一罐啤酒咕嘟咕嘟喝了半罐,脱下背心擦了把汗,蹲下身把他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除了后腿根上的那个弹孔,身上还有些大大小小的擦伤,所幸没伤及要害,目前的昏迷估计只是失血过多导致的。

麻烦的是那枚子弹,这会儿还嵌在肉里,不取出来只有等死。

也不知这人是个什么来头,要是个蔫儿坏的主,送他去医院也是白花钱,留他一条命吊口气得了。

刘子光想了想,拾起茶几上一把水果刀三两下割开他身后的裤子,拿出医药箱,见酒精也用完了,环视了一周凌乱窄小的室内,抄起桌上一瓶喝剩的二锅头倒出半杯,把刀子镊子往里随便泡了泡,又拿起剩下半瓶往那人伤口上一浇,算是消毒。

他手起刀落往那伤口上一划,扒开两片翻卷的皮肉小心的探入镊子尖,将那枚弹头稳稳的取出。完事又找来缝衣服的针线,粗手粗脚的给他缝合了伤口,简单包扎完毕,拿起一条擦脸毛巾将他嘴巴严严实实塞了,反绑了双手把人紧紧捆到卫生间的下水管道上,洗完脸漱完口把门一锁,躺到硬板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刘子光被一阵动静吵醒,揉了揉眼睛,趿拉着人字拖下了床,听到洗手间内传来咚咚的撞门声,这才想起屋里还有个人。

刘子光抄起刀子把门打开,昨晚救下的那人坐在地上,一双眼睛惊恐的看着他,嘴里呜呜的发出不明所以的声音,用尽全力拼命挣扎。

刘子光扬了扬手上的刀子:“我先把嘴给你松开,你别出声,也别想跑,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听到没有?”

那人点点头。

刘子光把毛巾一扯,那人立刻扯着嗓子大叫起来:“来人啊,救命啊,绑架——”

“操!”刘子光死死捂住他的嘴:“谁他妈绑架你!别叫了!再叫把你剁了!闭嘴,听到没有!”

“唔嗯……”那人被他捂着嘴,又见他手里雪亮的刀子,吓得立马止住哭喊,惊恐的大眼睛里却哗的流下两行泪,止也止不住。

“别叫了啊。”刘子光慢慢放开手,那人果然不再大喊大叫,只是瘪了瘪嘴,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妈妈……我要妈妈……呜呜呜……”

刘子光愣了。

那人缩着身子,一双大眼睛恨恨的瞪着他:“呜呜……坏蛋,你是坏蛋,大坏蛋……”

卧槽,不内个是吧……

刘子光蹲下身子,拿刀背拍了拍他的脸:“小朋友,你今年几岁?”

“我才不告诉你!”那人气呼呼的哭骂道。

“不告诉我也行,我自己会猜!”刘子光摸着下巴挑了挑眉:“我看你这样子顶多五岁。”

“胡说,我已经九岁了!”

“……”刘子光一阵脑壳疼……这小子是本来就傻,还是脑袋被门一夹给夹傻了?

“小朋友,我不是坏人,我现在就把手给你松开,你乖乖呆着别乱来啊。”刘子光刚一解了他的绳子,那人就躲到了洗手台下,鼻涕眼泪哗啦啦淌一脸:“呜呜……你放我回去……我不要在这里……”

“好啊,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家里电话多少啊?”刘子光感觉自己这辈子从来没这么耐心过了。

“我……我不知道……”那人眨巴眨巴眼睛,努力回想了一下,又呜咽着哭了起来:“妈妈……你在哪里,我好怕,我要回家……”

“……”刘子光头疼的站起来,把一头乱发挠成了鸡窝,这他妈都什么事儿啊……

他在屋里转悠了一会儿,对他伸出手:“小朋友,你先出来好不好?我这就带你去找妈妈。”

那人满是不信任的看了看他,往角落里缩得更紧了。

妈的……老子看起来就这么像坏人吗?刘子光彻底失了耐性:“不出来拉倒,你丫就在下面呆着吧!”

他把门重重一关,往沙发上一坐,打开遥控器看起了电视。

没过多久,门里的动静渐渐停了。刘子光轻手轻脚走过去推门一看,那人已经哭累了歪在地上睡着了。

……

心真大,这也能睡着,真把自己当九岁小孩儿啊……

刘子光彻底没了辙,看了会儿电视觉得肚子饿,走进厨房给自己炒了一盘蛋炒饭,打开冰箱拿出最后一罐啤酒,愉快的边吃饭边看起了世界杯。

不一会儿,卫生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刘子光转过头,见那人已经从地上坐了起来,只装什么也不知道,继续看比赛。

他拿余光瞥见那人悄悄走出卫生间,慢腾腾的挪到离他身旁不远的地方站了好一会儿,半晌,小声开口叫到:“叔叔……”

叔叔?

刘子光回头,看他牛高马大的杵在一旁,一脸怯生生的问:“叔叔,你真不是坏人?”

“你看我像坏人吗?”

那人点点头。

靠……刘子光翻了个白眼,气愤的转过头。

那人见他不理自己,忍不住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叔叔,我饿……”

刘子光一听,故意拿勺子把盘底刨得哗哗响,眼看一盘蛋炒饭就要见底,那人急得快要哭出来:“叔叔,我想吃饭……”

刘子光暗笑一声,把盘子一推:“吃吧。”

那人立刻扒过盘子蹲在茶几旁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刘子光见他吃的狼吞虎咽,呵呵一笑:“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在饭里给你下毒?”

那人一愣,包着满口饭抬头震惊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盘子,“汪”的一声就哭了。

“哎哎,我骗你的,没毒,我刚刚不是也吃过吗?我跟你闹着玩儿的,吃吧吃吧……”刘子光伸手把人拉到沙发上,又是骗又是哄的,那人这才止住哭泣,继续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没几口盘子就见了底,那人流露出一丝恋恋不舍的表情。

刘子光得意的问:“好吃吗?”

“好吃。”那人点点头:“叔叔,我还要。”

“要你个头,没了。”刘子光把盘子收进厨房往灶台上一扔,回头见他呆呆的坐在沙发上连打了几个饱嗝,一脸天真无邪人畜无害的模样,叹了口气:“那谁,你再仔细想想,还能想起点什么?”

那人想了半天,摇摇头。

“这样吧,我送你去警察局好不好?”他可不想把这来历不明的烫手山芋一直揣在手里,趁早赶紧滚蛋,自己也落得清静。

“警察局?”那人艰难的想了想,立刻紧张的拼命摇头:“不要!我不去警察局!那里有坏人!”

刘子光暗想:丫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这可怎么办才好?

那人见他不再提送自己去警局的事,又被他投喂了食物,感觉他不像个坏人,慢慢放松了神经,看着电视上的足球比赛微微蹙起了眉头:“叔叔,我们可不可以不要看足球?”

“那你要看什么?”

“我想看动画片。”那人眨巴眨巴眼睛:“看小猪佩奇!”

“啥玩意儿?啥bitch?……”刘子光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个啥,捡起遥控器扔给他:“你自己按吧,爱看哪个看哪个。”

频道被调到儿童台,刘子光就见他盯着屏幕上一只长得跟电吹风一样的粉红色歪嘴猪惊喜的叫了一声:“就是这个!”

说完,眼睛就跟黏在电视了上一样,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妈的智障……

刘子光抚额,叹气,走到门边穿鞋:“那谁,我现在要出去干活儿了,你就在家老实待着,哪儿都不许去,谁来也别开门,听到没有?”

“听到了。”那人乖宝宝一样答完,又想起什么,一瘸一拐跑到门边问他:“那万一是叔叔你回来了怎么办?我们想个暗号吧!”

“屁的暗号,我自己有钥匙会开门!”刘子光见他耷拉着脑袋蔫蔫的“哦”了一声,真跟一个被训了的九岁小孩儿一样,彻底没了脾气:“好了好了,你乖乖看电视,等我回来给你带吃的。”

一听要给他带吃的,那人立刻来劲了:“那叔叔,我还想吃蛋炒饭,你给我带蛋炒饭好不好?”

他看上去约莫二十来岁,站在跟前比刘子光还高出半个头,却一脸天真的叫他叔叔,这感觉实在是诡异至极,别扭至极。

刘子光心里毛毛的:“行吧,蛋炒饭就蛋炒饭……”

“耶!”那人愉快的欢呼一声,瘸着腿坐回到沙发上,托着腮看起了动画片。


刘子光蛋疼无比,骑着车去了附近的派出所,先是打听了一下最近有没有失踪人口,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又不死心的问起有没有什么在逃的嫌疑犯。

“个子大概这么高,”他伸手在自己头顶比划了几下:“黑色短发,眼睛挺大,小模样长得还不错,就是脑子有点儿不好使,二十几岁的人了非说自己九岁……”

见小女警一脸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我看你脑子才坏掉了、你看起来才比较可疑的不耐烦表情,刘子光悻悻的闭了嘴,走出派出所大门,点燃了一根烟。

妈的,这丧门星到底什么来头? 自己好端端的怎么就摊上这种破事了?为什么偏偏是我?

刘子光心里那个愁啊,骑着自行车在附近转悠了好几圈,想看看有没有哪里贴了寻人启事。直到把电线杆上淋病梅毒不孕不育重金求子的小广告挨个看了个遍,看得过路行人都以为这倒霉鬼得了什么脏病要病急乱投医,一脸鄙夷的从他身边走过去……仍旧一无所获。

眼看天色不早,再不回去今天就别想出摊了,刘子光这才放弃了继续找下去的念头。骑着那辆破车回到烧烤摊后门,又不死心的在那附近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巡查了好几遍,突然,眼睛一亮,看到了一枚静静躺在墙角的黑色钱夹。

刘子光在心中默念起了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上帝他老人家保佑,一定要是那谁的。

他弯腰捡起那钱包,打开一看:呵,钱还挺多!

他拨开那叠厚厚的钞票,伸出两根手指头往夹层里一捻,抽出一张身份证,映入眼帘的赫然就是那张熟悉的面孔。

李俊杰,男,汉族,1991年11月21日出生。

刘子光算了下岁数,心中顿时一阵卧槽。

才比自己小三岁,凭什么叫自己叔叔!

他摸了摸胡子拉碴的脸:靠,回去就把胡子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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